百聞不如一見–旗美社大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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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聞不如一見 — 板橋社大與旗美社大校際交流紀要

過去對美濃印象最深的是美濃鄉民轟轟烈烈地反水庫運動以及近年來美濃致力於外籍新娘輔導的豐富經驗。但是這些資訊影像主要來自電視、新聞、社區大學研討會以及親眼目睹的立法院前的抗爭,其他部分則從「社大開學」中得知。這次則是人到了美濃,雖只停留了一天一夜,但由於我親眼見到了美濃,又親耳聽到了對美濃文史及環境的解釋,以及座談會中與會者親身經驗的描述,使我對美濃有了全新的認識。有感動也有驚訝。雖然事隔三個月,有些印象已經模糊,但美濃文化、美濃美景、美濃精神以及美濃特有的經驗已深深刻畫在我腦中。以下僅寫出我印象最深的部分以及一些感想,希望對參與各縣市社區改造或對社運有些失望的人會有些鼓勵作用。

到了美濃第一站是美濃民俗村,先吃了一大碗價廉物美的板條,這是遠近聞名的客家傳統飲食,尤其是加了幾片菜,又多一些清香。我特別提菜是因為我在台北一吃菜就會想到種菜的土壤及水質,但是我在美濃鎮上卻沒有看到工廠,這是在台灣農村少見的。台北人很迷信吃有機蔬菜,如果沒有乾淨的土地及水源,即便不噴農藥也很難種出可以吃的安心的蔬菜吧!

談到美濃文化,除了上述飲食文化外,最使美濃居民引以為傲的就是幽雅、樸素的鍾理和紀念館了。因為鍾先生不但在鄉土文學上有極高的造詣,而且對愛情的執著及對鄉土的熱愛,也是年輕人的典範。我們參觀此館時承鍾理和之子,旗美社大主任鍾鐵民接待,介紹了紀念館建館的始末並清楚地說明了社大的辦學理念。旗美社大能由長期推廣鄉土文學,耕耘社區工作的「鍾理和文教基金會」規劃經營是最理想不過了。

擔任美濃戶外解說的是一位瘦瘦地、有點上年紀、卻中氣十足的古德福先生。他對從古至今,美濃每個地方發生的重要事件都瞭若指掌,隨著遊覽車徐徐前進,在適當的地點指揮我們上車下車,繼續不停地從上庄、中庄、一直講到下庄。特別在中庄,有很多人在清朝得到功名(文魁),古先生逐家介紹他們的故事,連門上的對聯他都能說出道理。車子經過已可列為古蹟的「煙樓」,屋主興奮地給我們詳細介紹了烘乾煙葉的過程。離開煙樓,又到了一排殘垣破壁無人居住的古厝,原來門前各種並不引人注目的設施都代表了美濃特有的文化,在上車前我們趕著去看一座紀念客閩之役的廟宇。事實上,要想窺視事實的端倪,必須穿過廟宇旁的小巷,那裡有一條清澈的小溪及溪旁的小神位。我惆悵良久,不知這小溪可曾記得當年激烈的戰役?

到下庄時叫我們下車看已列為三級古蹟的敬字亭,這種亭子是燒字紙用的,在美濃共有四座,有三座至今還在使用,亭前尚供有牌位,上面是寫著倉頡聖人和大聖孔子以及魁斗星君與梓童文昌帝君以及朱文星君等,可見美濃人對讀書人及文字的敬重。美濃的導覽員們除了對人文的介紹外,對自然生態談的更是津津有味。

他們先帶我們去尖山附近看美濃水庫預定地,本來水壩計畫要蓋五十層樓高,容水量約三億噸。因為水壩下方可能有斷層,萬一有地震,發生斷裂,不但離水庫只有三、四公里的美濃鎮會被淹沒,還會波及東南亞最大的生態型蝴蝶谷,最後會造成客家文化原鄉美濃的崩潰,這就是鄉民誓死反對的原因。離尖山不遠的地方就是雙溪熱帶母樹林,多數樹種都是由國外引進的。古先生向我們介紹每一棵樹時,就像介紹「文魁」一樣的熟悉:如有刺的美人林,有樹溝的雷君木,愈老愈黑的鐵刀木…。當帶我們去看美濃的河川與大圳以及水閘的時候,他特別強調大圳提供灌溉、水力發電及孩子們游泳的多項功能。大家聽的津津有味,真希望板橋培育出來的解說員也能有這種全方位的水準!

當日參觀的項目很多,晚餐吃的很晚,所以感到米飯特別香。飯後我們分為三組交流座談:

第一組的重點是
1.美濃反水庫到社區營造以及社大的成立
2.板橋社大公共事務參與及社區文化營造

第二組重點是如何結合自然環境與人文關懷,由美濃解說員培訓社與板橋社大大漢溪工作組、原住民生態社進行經驗交流

第三組的重點是板橋社大外籍新娘輔導員與南洋姊妹會的經驗交流。

從這次交流中我們深入體驗到美濃社運的成功是建立在以下兩點基礎上:

第一、一個社區或鄉鎮必須要有一批熱愛鄉土又有理想的人,尤其是年輕學子,自願返鄉,將自己所學貢獻於自己生長的鄉土上,才是社區營造及改造的最大動力。

第二、必須要使每一位鄉民清楚的知道家園一旦遭受破壞,就一定威脅到生存,而且能提出具體可行的改善鄉民生活的方法,鄉民才會團結一致,保衛家園。

座談後從美濃反水庫大聯盟辦公室回到民宿,又與民宿主人林先生、旗美社大張副主任以及牧師繼續交換經驗,並談到美濃與旗美社大的未來,大家都對旗美社大抱著很大的期望。將來課程的安排,除了使鄉民瞭解美濃實際的處境及今後可能遭遇的衝擊,並要設法提供解決發展農村的知識及具體的行動,如:適合美濃地理環境的精緻農業、產銷統一、社區營造、農村景觀、農村法規、客家鄉土文學與音樂 …. 。雖然板橋與美濃是兩個不同文化背景的地區,但是我們有些基本理念還是一致的,若不是大家回家後還要準備翌日的工作,我們可能會談到深夜!

美濃最令我驚訝的是停在各處的腳踏車可任意取用,這在全島是難得一見的。為了把握這個機會,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先吸足了新鮮空氣,然後在民宿附近找了一輛腳踏車到處逛,最後繞到市場買了幾斤沒有被污染的小白蘿蔔,這真是一個難得的經驗。記得兩年前台北大安森林公園為了推廣大眾騎腳踏車,在公園購置了幾十輛腳踏車,放在車架上,供遊客在園內騎用。但不到一年,車子都不見了,就這點來說,美濃人的道德水準,台北人何時可以趕的上呢?

遺憾的是因停留的時間太短,還有很多地方沒能參觀,看到的也未能慢慢欣賞、消化。但美濃人的樸素熱情,鄉民的團結,縝密規劃的反水庫行動及農村發展方案都使我們留下深深的印象。實際上我們還有很多地方應向美濃鄉民及社運朋友們學習的,我們除了盼望下一次的交流外,虔誠祝福美濃的美夢能早日成真,使美濃不僅是以「反水庫」聞名,而且也能具有社區營造最成功的「美濃經驗」!

最後我必須說一句「百聞不如一見」。你若想真正瞭解美濃,並受到美濃的感動,一定要親身去體驗,否則你還是只停留在十年前「美濃反水庫」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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